两天后，唐念念百无聊赖地看着房间里的时钟，滴答滴答。

好烦。

打来的电话更烦。

“唐小姐，今天别忘了来诊所。”

“好的，还是老时间。”

打电话的是一位名叫叶枕书的心理学家，自从来到纽约后，白意远就提议她去看看医生，毕竟，她那段时间经常做梦，梦的内容亦真亦假。

她有时候会分不清现实，到底哪些是真正的记忆，哪些是自己受到刺激之后虚构出来的？

以前的记忆她已经想起来了大半，但是当时的感受还是留在心里。

吃过简单的午饭，白意远已经来到楼下接她了，唐念念穿着厚厚的棉衣一路小跑到楼下。

“今天挺冷的，你怎么穿这么薄。”

唐念念还围上了围巾，黑色棉服配上白色围巾，对了，自从那之后她就剪了齐肩短发还有短八字刘海，雪花落在她的肩上很乖巧。

不过白意远穿的是单薄的西装外加大衣，冷冷的。

“赶时间，没来得及换，我们现在就走？”

雪花片片落下，唐念念坐到车里，她想，泽春今年的冬天也下雪了吗？

“上次治疗的效果怎么样？”

白意远一边开车一边问道，他觉得每次治疗完唐念念的情绪都非常不对劲，情绪低落。

唐念念将脸朝向车窗外，街上的行人形形色色，她不想说话。

“如果这次的治疗”

唐念念打断他的话，“你不用担心，我的记忆已经恢复得很好了，只不过我还需要时间适应。”

“那就好。”

——

诊所里，唐念念被前台小姐带到房间，里边的摆设简单又舒适，对于病患来说是个能够肆意敞开心扉的不二之地。

唐念念坐在柔软的沙发上，这时候，叶枕书进来了。

她是一位很温柔的女性，说话轻轻柔柔的但是专业能力又很强，听说还是逢秋市重案调查组的一员。

“唐小姐，今天来的这么早。”

“嗯，今天有什么安排呢？”

叶枕书在她旁边坐下，“我想让你试一试催眠。”

“嗯。”

说实话，唐念念并不觉得心理治疗有用，她宁愿吃副作用大的药，况且自己只是容易做恶梦，并不是什么大事。

躺在按摩椅上，唐念念长舒一口气。

叶枕书轻声说道，“现在，请你闭上眼睛。”

唐念念缓缓闭上眼睛，耳边有轻音乐响起。

“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
“我叫唐念念。”

“好的，唐念念，想象你现在打开了电梯门，电梯显示你正在叁楼，电梯门打开，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？”

叶枕书的声音很轻，唐念念缓缓开口，“我看到，叁岁的我，正坐在饭桌前吃饭，妈妈没有回来，只有我一个人。”

“妈妈去做什么了呢？”

“她说她要去工作。”

“好的，关上电梯门，你来到五楼，这一次你看到了什么？”

“我看到，我在院子里捉蝴蝶，身边有个小男孩。”

叶枕书笑了，她接着问，“你认识他吗？在他身边你有什么感觉？”

“认识，他是我哥哥，我感到很开心，”唐念念闭着眼睛无意识地弯了弯嘴唇。

“好，接下来你来到十楼，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？”

唐念念收起笑容，“我看到家里只有我一个人，我正在做作业。”

“你不开心吗？”

“在家里，我一直都不开心。”

“那你想去别的楼层看看吗？哪一个都可以。”

“我想去16层。”

“好，现在你来到了十六层，这一次，你看到了什么？”

唐念念的眉头舒展开，“我看到我和他坐在公交车上，阳光很好。”

“和他在一起，你感觉很开心吗？”

“开心，但是”

“但是什么？”

“但是又害怕失去。”

唐念念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要听不见，一滴泪从她的眼角流下，叶枕书知道催眠需要结束了。

“好，那么现在让我们离开吧。”

唐念念昏昏睡去，好像她刚刚没有说那些话一样。

叶枕书写完报告后将空调调到合适的温度后就离开了，离开前她在桌子上留下便条，简单告诉唐念念她只是治疗过累睡过去了，没有什么问题。

就在她关上门转身的时候，大厅里等候的白意远出声打了招呼，“你好，叶医生。”

叶枕书面带笑容地回话，“白先生，好久不见，你是来等唐小姐的吧，她太累了，已经睡着了。”

“我是来等她的，不过，我想问问她情况怎么样。”白意远示意叶枕书坐下，他们坐到休息区，助理端上茶水。

“